三題寫作: 劍鞘、黎明、近朱者赤

 

  蒲柳在被噩夢嚇醒的黎明見到那只紙鶴。
  這回的紙鶴正常了不少,至少它不會圍著蒲柳飛上個幾圈才讓她拆信。也因為它太正常的關係,蒲柳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並沒有起身拆它--畢竟冬天嘛,棉被會自動添加吃人的技能。
  好吧,其實那紙鶴也沒正常多少,雖然這回它不亂飛,但在蒲柳拿把先前巫送給她的寶劍拆信刀的劍拉出劍鞘前,根本打不開。

 

  打蒲柳不再占卜以來,和巫的相處時間雖然沒有因此而減少,大約是一到兩周見一次吧,但是她們每一次碰面巫都不再閒聊那些怪力亂神的事。蒲柳不確定巫那是對她的一種體諒,或是因為她已經不再有「資格」聽到那些,不過她傾向相信後者,因為巫聯絡她的方式還是那麼看不出人類文明的痕跡。
  現在,日正當中,蒲柳最大的問題是……
  「……訃聞?」

 

  是的,蒲柳收到的紙鶴,是一封訃聞。
  上面的人蒲柳不認識,只能從它的格式大概看出喪者年紀頗輕且膝下無子女。
  可是,就蒲柳所知,會用這麼不科學、這麼魔法的方式寄信給她的只有巫一個……那麼,這又是誰的訃聞?巫又為什麼要寄這東西給她?
  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也許對方是個大巫師,也許巫是打算約她在那個時間見面……蒲柳想了很久,最後她決定親自先去殯儀館看一看。
  因為時間已經過了中午的關係,殯儀館的人並沒有蒲柳想像的多。至於那些一般人看不到的「人」……身為一般人的蒲柳當然什麼也沒看到。在走過其他人的靈堂時,蒲柳不禁猜測巫是否能夠看到或感覺到這些,她想了想,然後笑著搖頭。

 

  接著,她看到了一串和她早上收到的一樣的紙鶴。
  那串紙鶴看起來估計原本是五個一串,但第二只不知道跑去哪了,就這樣空了一隻紙鶴的位置。

 

  再順著紙鶴的位置看過去,是個靈堂。

 

  靈堂正中央放著巫的照片。

 

  「……怎麼是她。」蒲柳當場直接傻了。她不是沒有猜過這可能是巫的訃聞,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哪有人會自己寄自己的訃聞,所以排除了是巫的可能。
  「你是她的朋友嗎?」一個中年婦女突然和蒲柳搭話。
  那位中年婦女的聲音很冷,有種威壓感,但蒲柳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是的。」蒲柳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請問--」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聽對方這樣說,就算情況再特殊蒲柳也絕對不會說自己是收到了紙鶴才過來的。「只是今天剛好有事經過看到……我可以給她上柱香嗎?」
  中年婦女的表情這才放鬆了些。蒲柳走近靈堂,裡面有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男生,蒲柳不確定之前跟對方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對方看她的表情不是很好。

 

  「不好意思,您是她的媽媽嗎?」上完香後,蒲柳不是很確定地向中年婦女詢問。
  「嗯。」中年婦女冷冷應了聲。「可以的話我巴不得她不是。」
  蒲柳愣了一下。「那個……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欸。她有精神病,老是以為自己會巫術,自殺了。」那個男生不屑地說。「話說回來你又是她的什麼朋友啊?該不會是相信她是什麼巫師後代的傢伙吧?」
  蒲柳連忙搖頭。「我……我、我跟她是在咖啡廳認識的!」這種場合,蒲柳再笨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該誠實。「她很喜歡我泡的咖啡,後來就認識了。」

 

  「那你相信占卜嗎?」中年婦女問。
  蒲柳再次大力搖頭。
  「唉……要是她有多一點你這種朋友就好了,近朱者赤,搞不好這樣她會正常一點。」

 

  「正常一點」。
  這句話蒲柳思索了很久。但短短的一天裡有太多資訊灌進她的腦袋裡,她根本來不及去想所謂的「正常」應該是怎麼一回事,關於巫的問題就一個個冒了出來。
  精神病患和部落女巫。
  蒲柳記得巫有說過,那個寶劍拆信刀有嚇阻的功用,所以由此她可以推論出紙鶴不是巫寄的。
  那麼,訃聞紙鶴又是誰寄的?
  會自己飛的紙鶴是真的,巫的家人看起來也不像說謊……到底哪個是真的蒲柳已經分不清楚,而那個向來知道所有事的巫又已經躺在靈堂,現在蒲柳就是想要問也無人可問。

 

  巫公祭那天,蒲柳沒有出現。
  她在自己的小公寓翻著以前的和巫有關的回憶,那些幾乎都存檔在蒲柳每一次的占卜紀錄裡,雖然運用塔羅牌蒲柳可以占卜到一些事情,但碰上中間有巫術干擾的情況卻……

 

  想到這,蒲柳愣了一下。
  然後,她拿起她塵封已久的塔羅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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