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繪麻是跟我和朱利道了歉,接著又拿出志願表跟我討論大學志願的問題……嗯,這還真是個好問題。要知道,我這輩子還沒念大學的,至於我上輩子的大學志願就更不用提了,鬼島的大學志願序一向是按錢途和前途來排的誰管你興趣不興趣?我那時候原本想填設計,被父母導師親戚朋友關愛個三五回後只能流著淚去填我不是那麼喜歡、成績卻不錯看的外文,大學四年的時間閱讀幾乎變成我的噩夢來著。

 

  基於本人經驗慘痛的緣故,我只跟繪麻說了填自己喜歡的就好,剩下的不要問姊。姊這輩子沒上大學、上輩子大學印象都忘的七七八八了別期待姊能提供個什麼好意見來著。至於後來的三方會談……

 

  「……下午好。」

 

  下午四點,陽立高中校門口出現了一輛看起來很高級的超跑,基於那輛超跑我不只看過還坐過的前提下,我不鹹不淡地對車上的人打了個招呼。

 

  「唷,小繪里是來參加小繪麻的三方會談的嗎?」

 

  我點了點頭權當我有回答過,現在的我狀態不是很好,姨媽來心情不佳吃強烈止痛藥的副作用全部打在我身上疑似有combo加成,讓我現在連話都不想多講,估計要是我臉上沒妝不出一分鐘就會有人來問我要不要幫我叫救護車。不然,按我平時的調調,我大概會問那人是不是來拐高中小女生。

 

  事情是這樣的,繪麻的志願表在和我跟雅臣的商談之下很快的決定全權由雅臣出席繪麻的升學事宜,可能是因為商談過程中我發現雅臣對小孩的教育理念跟我的很相近的關係吧,所以讓他出席繪麻的三方會談我很放心。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一致認同侑介的升學問題比繪麻的大,反正學校同一間,一個人也是去兩個人也是去,於是我跟雅臣說如果他要去的話繪麻就麻煩他了.然後他也表示沒問題。

 

  但是,事情沒有我想的這麼順利。

 

  中午,因為進度提早完成加上今天家裡有一隻要窩在客廳的關係,我果斷迴避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機會縮在自己的房間裡,那時雅臣打了通電話給我說是有個患者病情突然惡化他無法出席會談,於是這麼一份工作就落到了我身上--如果我早個半小時發現姨媽來的話,當然,現在我不會站在這。

 

  我走在陽立高中的走廊上,腳步很急。止痛藥的副作用常常是讓人想睡覺,而我現在完全是用意志力撐著才沒直接倒下去。

 

  也許我應該多吃一顆藥的才是。我摸了摸外套的口袋,然後很快發現我根本沒有把藥帶出門。

 

  奇怪,繪麻他們的教室在哪?

 

  我突然想起五年前我自己的三方會談,因為我名義上的監護人麟太郎人不在國內的關係我就乾脆沒告訴他自己挺過去了,雖然事後被導師訓了一頓,不過那位導師是個好人,在知道我的決定後也沒太過刁難我。

 

  眼前的事物突然晃了一下,接著,我感覺到身體一輕。

 

  「啊啊……雖然很想跟小繪里一起參加小繪麻的四方會談,不過小繪里人這個樣子我可捨不得放妳自己一個人去啊。」

 

  遲了一拍我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給抱住,鼻頭有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在摩擦,我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告訴我可以了、夠了、去好好的休息。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所以、要桑麻煩你放開我……」

 

  說謊。

 

  「小繪里,妳不覺得妳這樣說很沒說服力嗎?」

 

  「……」我很想告訴他不要拿我砲過他的話來砲我,可是我現在實在很懶的鬥嘴。

 

  「難道,依賴我……我們一下就這麼難嗎?」

 

  我瞇起眼。身體不舒服、頭暈什麼的,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可是,那又怎麼樣?

 

  我突然覺得要這個人好討厭,他總是在我身體最不舒服的時候出現,然後一次又一次打破我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我的世界,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只有「我」一個人。開心,是一個人笑的;悲傷,是一個人哭的;責任,是一個人承擔的;眼淚也是一個人的份量。我不懂什麼叫做依靠,因為在學會依靠別人之前我已經先學會了體諒,體諒我父母的工作忙碌。

 

  久了,也就習慣把自己關在塔裡了。

 

  唯二被允許來打擾我的,是繪麻跟我那個青梅竹馬,因為他們一煩都煩了我十多年了,要我不習慣身邊有個人煩也難。

 

  但是要不一樣。他跟他們倆不一樣,除了相處時間長短有別外,就是他們從來不會要求我依賴他們。

 

  「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說,可能是因為我無法回應他的期待吧。「麻煩你,放手好嗎……」

 

  不然,我會真的想要依賴人。

 

  那樣的話,就無法回頭了。

 

 

 

 

 

 

 

 

 

T.B.C.

 

 

 


 

arrow
arrow

    璦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