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跟其他人比起來,傷害過你的我是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人,但是換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所以,請和我交往吧,繪里!」

 

  和剛認識不久時、向我道歉的感覺類似,我不確定是不是律師都有這樣的魔力,但這回他確實又用簡單幾句話就讓我感覺到他對我的愛。

 

  是的,愛。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用其他的詞彙來定義右京對我的情感,而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他對我的情感是愛,不是喜歡,也不是有好感,這樣的炙熱讓我心底曾經被酸蝕過的那塊又痛了起來。

 

  --如果這樣對我的是要,那該有多好。

 

  不對!我怎麼可以這樣想!

 

  意識到這點的我,微微揚起嘴角,接著,我聽到我的聲音說:「那個,右京桑,謝謝你,不過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

 

  老實說,右京的態度讓我在某個瞬間有那麼一點心動,心動到我想答應他。我覺得我可能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會說,忘記一段戀情的傷痛最好的方式就是踏入下一段戀情……雖然我跟要沒有交往。

 

  「為什麼?」右京依然抱著我,誰也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是因為我之前對你做的事?因為我們在法律上的關係是兄妹?還是其他……」

 

  「不,不是的。我啊--沒有辦法給右京桑那樣的情感。」我盡量保持冷靜和右京解釋,當然,我是不會告訴他因為我喜歡的是要所以沒辦法接受他的感情。「而且我也不是一個適合作為女友的人,我不會煮飯,也不擅長做家務之類的……」

 

  「繪里,我不需要那樣子的女性。」右京打斷我的話。「至於你能不能給我那樣子的情感是我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開心地待在我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右京的一段話讓我驚呆了。我不大能明白,是什麼樣強烈的情感會讓他覺得這個樣子就足夠了,感情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彼此付出對等才不會因此變質嗎?

 

  「這樣是不行的,右京桑。」我嘆了口氣。「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真的。在我看來,人跟人之間的情感是很微妙的,這樣子的關係會失衡只是遲早的事。」

 

  「我願意等你的情感變得和我一樣,但是在這之前,我希望能夠正大光明地讓你待在我身邊。」

 

  「對不起,右京桑,這是沒辦法的,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我再次拒絕道,這時我才發現,右京抱我的力道似乎不像之前那麼緊了。

 

  但當我想要和右京拉開距離的時候,他卻說:「別動。」

 

  「欸?」可是我不習慣被人抱著啊!

 

  「抱歉,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好吧,既然右京都這樣說了,我覺得稍微讓他抱著一下應該不會怎麼樣。

 

  這時,右京又再次開口:「對了,繪里,這樣問可能有點冒昧,但能請你告訴我真正拒絕我的原因嗎?我覺得很納悶……為什麼你會這麼篤定你沒有辦法喜歡我?」

 

  我抿了下唇,這問題真是一針見血。一般來說,遇到這種問題,我會找各種理由藉口搪塞過去,但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我剛剛都用過了,而且右京對我這麼好,我不是很想要欺瞞他……所以我選擇回答那個盤據在我心裡很久的答案。

 

  「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好像聽到右京的心跳聲急速加劇,下一秒,他像是被我的話嚇到似的,抓住我的肩膀和我拉開距離。也因為如此,我才得以看到右京的表情。

 

  那絕對不是驚嚇。

 

  是讓我一目了然的嫌惡。

 

  有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背靠上欄杆,暗示著我等等想跑大概只能再跳一次樓的悲劇。當然,跳樓不能解決問題,只能解決有問題的人,但我知道這裡跳下去也不至於死人,所以萬一真要有什麼不對勁,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再跳一次樓。一方面是保護我自己,另一方面則是確保未來我可以跟右京保持距離。

 

  想想,如果我因為右京的關係再受傷的話,應該可以靠著賣個可憐順其自然地離開朝日奈家的公寓,這樣也就能完整地避開要了。

 

  不過右京沒有像我想得那樣,他看著我的臉發楞,好像是在確認什麼重要的事物,過了一世紀般漫長的時間後,我看到他肩膀垂了下來。接著,他跟我說了「對不起」。

 

  很多很多的「對不起」。

 

  我不知道右京在那段時間裡爬過了什麼心路歷程,他沒說,我也沒問,只是任由他不停道歉,然後回房休息。隔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隔壁房間裡只剩下光,聽他說右京因為有工作的關係所以先行離開了,不過光對這點持保留態度。

 

  按照光的說法,如果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他才不相信右京會這麼放心讓我跟他單獨兩人待在一起。

 

  「話又說回來,昨天晚上好像聽到了什麼人的慘叫聲呢,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欸?什麼怎麼回事?」我裝傻。

 

  「百百合,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不想要說的話,說「我不想說」會比較好喔。』。」

 

  「對不起。」我看著光,忽然又想到了昨天的右京,心情複雜。如果現在站在這邊的是「朝川光流」而非「朝日奈光」,而這兩個人又不會畫上等號就好了……好吧,我知道這種希冀很自私。

 

  「連『朝川光流』都不能說嗎?」

 

  「應該說,因為知道光桑是右京桑和要桑的兄弟,所以才要迴避吧。」更重要的是,光這個人會問鐵定是為了八卦來著。「還有,光桑,你現在的樣子是想探聽些什麼喔。」

 

  「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好奇右京哥為什麼這時候會選擇退出不為過吧?」

 

  ……嗯,更正一下,他應該是在蒐集下一部小說的題材。「很遺憾,我也搞不懂。那光桑又是為什麼……」我話說到一半就噤聲了,不是因為誰打斷了我,而是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不該問。

 

  光瞇起眼,視線向兩道破壞死光一樣打在我身上,令人坐立不安。突然,他說:「午夜十二點的鐘響了呢,誤穿玻璃鞋的公主該回到原本的故事裡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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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璦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