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爾──」
「瑪爾瑟斯──」
史塔夏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宅邸裡,瑪爾瑟斯靠在走廊的轉角,喘息。
「瑪爾,不是說好要陪我一起玩的嗎?」聲音的源頭來自四面八方,瑪爾瑟斯無法分辨出史塔夏在哪個方向,也無法估計他和她的距離。
鋪著的大紅色絨布的地板上有一到蜿蜒的痕跡,有些刺鼻的鐵鏽味瀰漫在空氣中,瑪爾瑟斯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受了重傷後被投進海裡,那頭名為史塔夏的鯊魚想必很快就會找到他的所在之處了吧?
瑪爾瑟斯輕輕地閉上眼,任由絕望、無力感和怵目驚心的鮮紅嚙咬著他的人和心。
事情的開頭是一組西洋棋。
『吶,瑪爾瑟斯,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紫髮的史塔夏手裡抱著一組說是大小姐給的西洋棋闖進他房間。『不然宅邸裡都沒人,好無聊──』
那時瑪爾瑟斯選了白色的棋子,而史塔夏就理所當然的拿起黑色的棋子。
在西洋棋中,國王每次只能移動一格,不論是攻擊或防禦上能力都有限;而皇后則是在西洋棋中最強的一個棋子,往往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史塔夏玩西洋棋時總是喜歡讓皇后在敵軍裡衝鋒陷陣;而瑪爾瑟斯下棋的風格就相對保守了許多。棋盤上白皇后一直待在白國王身側,只有在黑皇后有可能危害到國王時才會稍微移動一下位置。
『哈哈,瑪爾下棋的風格還真保守呢!』棋盤上又一隻白色主教離開棋盤。『皇后的功用不只有保護國王呢。』
瑪爾瑟斯看著棋盤,白子中主教和騎士各剩一個、城堡和士兵已經全軍覆沒;相比之下,黑子卻只少了一只騎士、一個城堡和兩個士兵。
情勢整個一面倒向黑色那方,瑪爾瑟斯自忖自己貌似沒多少勝算了。這時候貌似應該讓自己的皇后上陣了,但是瑪爾瑟斯卻沒有這麼做。
『我輸了。』又一輪攻防戰後,瑪爾瑟斯不把勝負當一回事的對史塔夏微笑道。棋盤上的白棋剩兩顆,一只白皇后一只白國王,分別被黑騎士和黑皇后制著。史塔夏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的盯著棋盤看了許久。
『吶,瑪爾瑟斯,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瑪爾瑟斯抬起頭,一個紅色頭髮的史塔夏就站在他面前。『我們來看看這次會是誰活下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吶,瑪爾──」
「瑪爾瑟斯──」
「瑪爾,快出來啊,我們一起來玩──」
史塔夏的呼喚好像就在耳邊把瑪爾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手上緊握著被砍去一截的斧槍。現在,應該等大家回來還是迎戰呢?
瑪爾瑟斯是無法對史塔夏動武的。這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這場生存遊戲來來去去應該已經過了大半小時有餘,原本宅邸裡的眾人總該回來了吧?
「啊哈哈哈──!」
這回,史塔夏的聲音很近,瑪爾瑟斯斧槍握得更緊了些。
他轉過頭面向轉角處。
背後的牆發出了陣陣哀鳴。
「找──到你了,瑪爾瑟斯!」
史塔夏半邊的剪刀插在牆壁上,另外半邊則是以那半邊所造成的裂痕為基準將牆壁打碎。瑪爾瑟斯抬頭看了史塔夏一眼,他知道今天對面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斧槍砍了對方,唯獨史塔夏,他做不到。
艾利斯泰莉亞的話他應該也下不了手吧。瑪爾瑟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時候會想起記憶裡的皇妃。
「漫長的交往也就到此為止了呢,瑪爾瑟斯。既然……」
史塔夏的眼神對上瑪爾瑟斯的,下一秒,她手上的剪刀毫不猶豫地貫穿瑪爾瑟斯的胸膛。瑪爾瑟斯沒聽到史塔夏的後半句話,腦袋裡只剩下她的笑聲和最後的那個眼神不斷的重複撥放。
*
瑪爾瑟斯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剛剛做了一個不是很美的夢,中間過程他印象不深,但夢裡史塔夏未完的那半句話卻清晰的像真實發生過的事。
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嗎?
瑪爾瑟斯按著太陽穴想。或許他等等應該去找沃肯做個檢查比較保險。
喀。
房間的門無預警地開了,瑪爾瑟斯不用抬頭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全宅邸裡也只有她會不敲門就擅闖他房間。
「吶,瑪爾瑟斯,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紫髮的史塔夏手裡抱著一組說是大小姐給的西洋棋。
F.I.N.
有種不知道這算不算小夏吃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