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玉集

　　＊瑪爾瑟斯企劃－－完美延伸

　　＊有虐有黑有壓力（？）慎入

　　＊艾莉絲泰莉亞劇情腦捕有

　　＊瑪爾沒有

　　「哈哈、妳醒啦，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

　　當五百七十四號睜開眼睛時，她以為她死了，如果不是史塔夏在她面前走動她真的會以為她死了。

　　「妳把我救活了？」五百七十四號大吼。「妳把我救活幹嘛！這種被決定好的人生我才不……」

　　「答──錯囉。」

　　「咦？」

　　史塔夏雙手環著胸，笑道：「是『復活』喔，不管妳自殺幾次、被殺幾次都可以復活喔。」

　　……復活？

　　五百七十四號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這種事怎麼可能？

　　「欸、妳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怎麼可能』呢，這樣可是不行的喔，不合格的話就得要一直待在這裡了呢。」史塔夏說道。

　　「……待到我生命結束為止嗎？」五百七十四號冷笑。

　　「或許吧。」史塔夏微笑著，她說：「直到『永恆』結束為止。」

　　永恆。

　　五百七十四號花了很久的時間、不、應該說花了好幾次的「死亡」才清楚感覺到這個詞的重量。

　　她一次次的自殺，然後一次次的復活。「死亡」於她來說宛如一個長時間的睡眠，睡夠了或是時間到了就會清醒。每次清醒時，五百四十七號內心的失落便加重了一層。

　　她逃離不了這份不死魔咒，正如她逃離不了被安排好的未來。

　　──正所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然，期間五百七十四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毀掉保母、殺掉史塔夏，而這麼做的結果只是換來她對史塔夏的恐懼。她自認自己大概永遠都忘不了，她刺殺史塔夏時，對方還笑著對她表示「那我們來看誰先殺死誰吧」的情景。

　　那根本就是只惡魔。

　　不知道第幾次死而復活的五百七十四號在心裡罵道。

　　死亡、復活、死亡……

　　如此反覆近百次後，五百七十四號漸漸地明白了死亡根本帶不走她的事實。又或者，我們該說她發現，自己不管死亡幾次，都會被史塔夏和保母從死亡邊際給拖回來這回事。

　　她機械式地反覆學習著帝國的歷史，瞧之前她都還只能順著默寫的、現在就算要她倒著默背也不成問題。

　　至於她那個不知道跟她差了幾歲的雙胞胎姊姊──艾莉絲泰莉亞更不用說了，凡舉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五百七十四號只要想，別說背出來，要她「演」出來也都不成問題。

　　問題是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五百四十七號懷著這樣的疑問靜靜地過了好些日子，然後，改變的契機就這麼到來了。

　　「……拜託、算我求你們，就讓我這樣死去吧。」某一天，當史塔夏進到五百七十四號的房間時，她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將這句久藏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欸，這可不行喔。」

　　「為什麼？以你們的技術要複製多少個一樣的我都不是問題！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活著！」

　　因為待在這裡有些時間的關係，五百四十七號自然也漸漸明白這個設施的工作。

　　「因為你就是啊。」史塔夏微妙地眨了眨眼。「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的複製品，之一。」

　　「……我？」五百七十四號瞪著眼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等等！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史塔夏偏了下頭，表情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隔了幾秒後她說：「以妳的智慧，這樣講應該還是不能明白吧。過來吧，我帶妳去看看『世界』。」

　　史塔夏朝著五百七十四號伸出手。

　　五百七十四號看著那只套著黑手套的手，良久，她回應了她的邀請，一起走出她從未「走」出過的房間。

　　　　　＊

　　「……這裡是複製艾莉絲泰莉亞的地方，所有的艾莉絲泰莉亞都在這裡被製造出來。」

　　史塔夏拉著五百七十四號的手走過一處長廊，伸出另一隻手指著巨大玻璃窗內的各式儀器，那裏還真像極了五百七十四號在書上看到的實驗室。

　　好幾只巨大試管就那樣佇立在裏頭，五百七十四號能夠清楚看到試管裡所盛裝半透明綠色液體、細胞、胚胎、嬰兒、幼兒、少女……每個試管裝的東西不盡相同，好像是在描繪一個細胞成長至少女的歷程。但是看在五百七十四號眼中，這倒像幅地獄圖。

　　「等到艾莉絲泰莉亞的身體年齡被培養到十七歲的時候，我們就會把實驗體移到那裏──」

　　史塔夏的手指向長廊的另一處，原先被燈光照耀著的實驗室旋即暗了下來，而她指的方向倒逐漸顯得明亮。五百七十四號望向那被切割地重重疊疊的影像方塊，每一個裡面都有著一名和她長得分毫不差的少女。

　　『夠了！我受夠了！我才不要學這些東西！』其中一個少女把帝國歷史摔在地上，嚎啕大哭著。

　　「那個是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之二十五也就是妳第五次自殺後的實驗品。」

　　『為什麼我還活著？放我走啊啊啊──！我才不要過這種人生！』另一個影像方塊中的少女運氣便沒有這麼好了，她被綑綁在床上，連那一個小小隔間的自由都是一種奢侈。

　　「那是妳第二次自殺後的實驗品──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之四。」

　　這些都是她？

　　五百七十四號的眼神掃過一個又一個方塊，每個方塊裡的少女都和從前的她十分相像──想用死亡逃離這個命運。

　　那她又是誰？

　　……艾莉絲……泰莉亞？

　　「史塔夏，你這是在暗示我逃不掉命運嗎？」

　　「欸？從來就沒有人能真正的逃開過喔，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史塔夏看向五百七十四號，微笑。

　　「哼、又是要跟我說作為皇妃如何如何嗎？史塔夏，我不是艾莉絲泰莉亞，既愛不了不死皇帝更不想當什麼皇妃。」

　　「雖然我不懂你們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是我能確定你們不可能讓那個艾莉絲泰莉亞重現！因為我自頭到尾都不是她，最多也不過是她的雙胞胎姊妹！」

　　聞言，史塔夏笑著搖頭。「我沒有要你成為『艾莉絲泰莉亞』啊，『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

　　「吶、艾莉絲泰莉亞五百七十四號，你知道嗎，在西洋棋中，一只士兵只要能讓他走到最後就能變成皇后喔。」史塔夏表情瞬間認真了起來。「我來教你如何找到你最希望的可能性吧。」

　　史塔夏朝五百七十四號伸出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是或否，這一切都取決於你的決定喔。」

　　五百七十四號瞪著那只套著黑手套的手，良久。

　　──史塔夏所要製造的，從來就不是艾莉絲泰莉亞。

　　而是一個喪心病狂能夠承受各種壓力的，演員。──

　　然後，她再次握住了那只惡魔之手。

　　F.I.N.

　　後記：

　　　　認真覺得完美和這篇都挺虐的。

　　　　完美是「只要不是理想的瑪爾瑟斯」就殺掉，直到養出理想的為止，這樣就算機率很低，總有一天也能找到由史塔夏所選擇出來的「答案」；而黑光裡面，史塔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培養出艾莉絲泰莉亞，她要做的只是一個能夠演出艾莉絲泰莉亞的人而已。

　　　　然後這些是保母的身教讓史塔夏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