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玉集

　　前人有言道眼睛乃靈魂之窗口，通過眼神和瞳孔的縮放可以輕易地看出一個人的喜好憎惡。

　　想到這些，瑪爾瑟斯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他不大相信有這麼一回事的。

　　因為眼前的人就是個活脫脫的實例。

　　史塔夏一對明亮的大眼盯著他直瞧，在金黃色的眼瞳中瑪爾瑟斯看得到自己的倒影。

　　瑪爾瑟斯不確定史塔夏是什麼時候來的，或者該說這孩子何時何地都有可能闖他房間他也懶得管，總之等到瑪爾瑟斯把星圖繪製告一段落後，他才注意到史塔夏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看著他。

　　……這還真是難得。瑪爾瑟斯那時這麼想。以往史塔夏都是不敲門喊著他的名字就衝進來的，怎麼今天那麼反常？

　　思及至此，瑪爾瑟斯忙完手上的事便坐到史塔夏的前面試圖找出什麼端倪。

　　當然，身為一名自己何時會切換至殺戮模式都不知道的人偶，自然不可能從表面上看出任何問題。如果一個人連靈魂都沒有了，你又期待從她眼中看出什麼？

　　瑪爾瑟斯瞇起有些乾澀的眼，他突然覺得史塔夏的眼神搞不定根本沒在他身上，也許她只是在發呆。

　　「史塔夏？」

　　「有！」

　　很好，秒答，發呆的可能性排除。

　　瑪爾瑟斯抿著唇，表情似笑非笑，他對史塔夏為什麼跑來待在他這的興趣又高了些。

　　「妳在看什麼？」

　　「嘻嘻，」史塔夏的眼角笑彎了起來，瑪爾瑟斯在她的眼中看到寸絲寸縷稍縱即逝可能是名為情緒的東西，還有自己蒼白的臉龐、精緻的五官、以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瑪爾瑟斯從我眼裡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囉。」

　　「喔？」瑪爾瑟斯看到史塔夏眼中的自己嘴角上揚，停格在一個心情很好的弧度。

　　「吶，瑪爾，你又在看什麼呢？」

　　「妳從我眼中看到什麼就是什麼囉。」

　　史塔夏搖頭。「我是說剛剛瑪爾還在那張大桌上的時候。」

　　瑪爾瑟斯看著史塔夏，笑意在眼底綻放。

　　「那個啊……是秘密。」

　　＊

　　直到夜深人靜，瑪爾瑟斯才把早上混在星座圖裡一張畫有眼中映著億萬星斗的少女素描給擦掉。

    F.I.N.